一碗白米饭

【紫廉】ムラサキ(完)

赶在某个宝宝生日终于更完了这个连载,应该不会再开了连载真的好难……

希望两个宝宝生日快乐,2020再甜一点!


        


        晃眼又是半年。

        永濑廉坐在市内某家咖啡馆里,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路人,时而见到挽着手臂脸上洋溢着如花笑容的小情侣,还是会有些许落寞。

        这半年,平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只有一次……

        永濑廉在杯子里加了些糖,无意识地搅拌着,忽然手机推送来一条新闻。

        “平野紫耀先日22都道府县全46场公演完走。”

        刚拿起手机,又是一条推送。“平野紫耀主演知名漫改作品下周月曜开始放送。”

        短短出道一年时间,仿佛已经是个被平野紫耀统治的idol时代。

        永濑廉端起咖啡,入口已是无味无香。

        他想起他上个月刚拿到某知名晨间新闻档新晋主播offer的时候,第一次去棚里就在乐屋见到了平野。

        平野趴在化妆台上睡着了。金色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露在臂弯外的脸,疲惫的样子仿佛跟永濑廉记忆里那个来去如风的少年大相径庭。

        永濑廉悄悄地离开了,却心口绞痛。他不知道平野到底在拼些什么,说是在拿命工作一点也不为过。

        神宫寺到的时候,就看到似乎坐了很久的永濑廉,一个劲地喝着咖啡,桌上亮着屏的手机赫然都是平野紫耀的新闻。

        “廉。”神宫寺大约也有小半年没见到永濑廉了。两人一个忙着接管家里公司的大大小小事务,一个忙着毕业和面试。

       听到自己的名字,永濑廉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把手机锁了屏,笑得有些尴尬。

       “神你来了啊。”

       神宫寺了然于心,在永濑廉的对面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廉,先恭喜你毕业,还有,完完全全凭自己的努力拿下了offer。”

       永濑廉摆摆手:“没有没有,未来还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好多好多呢。”

       神宫寺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推到永濑廉面前。

       “既然你顺利毕业走到今天,我觉得有些事应该要让你知道……虽然有悖于我对他的承诺和公司保护艺人隐私的规定。”

        神宫寺看着永濑廉迟疑地拿起那份文件,翻着协议的手不由自主地颤着。

        他想起来上周在公司见到平野的时,他问平野为什么要把安排好的三年计划加速执行。平野只是风轻云淡地告诉他:“我不光要完成协议,我还要提前完成。一旦完成我就会迅速隐退。”

        或许是当时神宫寺的神情过于震惊,平野又接着说道。

        “我如果不隐退,idol的身份让我永远不能牵着他的手名正言顺地走在大街上。”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能获得唱片赏,获得新人影帝,可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过去没有他的几年时光里,我是看得到尽头的,就是等协议结束那一天,所以我可以等。可是如果我再继续走下去,就没有尽头。”

 

        神宫寺唆了口咖啡,补充道:“其实他那年,父亲出车祸走了。是我父亲遇到他,向他提出这个交换条件的。他走得匆忙,不敢告诉你。”

        永濑廉瞪大了双眼,已是无法从听到和看到的事实中回神。

        他猛地想起那天在医院,平野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我怎么会不懂?”

        他一直固执己见地认为他和平野之间,一定是平野不懂他。原来他才是那个过分自以为是到伤害了别人都不自知的那个。

        永濑廉忽然想起了什么,扔下一句“失礼了”,起身冲出门。

        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被他丢弃了。

 

       永濑廉跑回小时候那栋别墅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昔时的别墅已有他人居住。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敲响了曾经的家门。

       开门的是个看上去已经年纪很大的老奶奶,见到眼前跑得满身是汗的陌生青年,依然面带笑容地问:“孩子,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我是这栋房子曾经的主人……想问一下,您还记得这边是否曾经有很多书信和明信片寄过来?……大概都是从国外寄来的……”

        一路跑来,其实他已不抱什么希望能看到那些曾与他相错的东西。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来,亲眼确认。

        老奶奶略微思考了几秒,一拍脑袋:“啊,是一个叫紫耀的人寄来的吗?”

        永濑廉边怀疑着自己的耳朵,边重重地点了点头,焦急地看着老人走进屋里。过了几分钟,老奶奶带着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交到永濑廉手里:“孩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这六年的时间,这个叫紫耀的人四季无间断地给你写信,我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所以都替你好好保存着了。如果还能见得到他,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呀。”

        永濑廉颤抖着打开盒子,轻轻拿出最上面的那张。是印着纽约时代广场的明信片。

        “廉,对不起,我不告而别。我不知道如果我说我是有苦衷的,你愿不愿意相信?理由有些沉重,怕你担心,还是等以后找机会再告诉你吧。

        我到了纽约,要留学几年……我……挺想你的。那天你跟我说的话,我其实高兴得要命呢……廉,我应该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一定是比你还要早。我曾经想啊,等你高中毕业那天,我就亲口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你要拒绝我,我就亲你……

        可是谁知道命运跟我开了这么个天大的玩笑呢……

        廉,我到这里一星期了,这里的东西不好吃,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讲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连时差到现在都没倒过来……

        好想见到你啊……”

        永濑廉微湿了眼眶却无暇顾及,往下翻的第二张是从尼亚加拉瀑布寄来的。

        “廉,不知道上一封你有没有收到……从美国寄明信片回日本需要几天呢?他们说最快两周就到了吧。那你如果给我回信的话,我收到也要下个月了呢。你看我都等不到下个月又在给你写了呢。

        美加边境的尼亚加拉瀑布真的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壮观的瀑布……真的想带你来看看,在午后常能看到架在瀑布上方的七色彩虹……”

        “廉,两个月了,你还是不回我的Line,也不回我的信……你还在生气吗?

       我跟你认错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我的苦衷的……我现在美国只有妈妈陪着我,真的好难熬啊,好想回大阪,好想见你……”

       “廉,我在圣帕里克大教堂,今天零下二十几度了,从小在大阪的你应该没有感受过这么冷的天气吧……好想带你来看看啊,这样的教堂亚洲应该都见不到吧……”

        ……

        永濑廉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看完这四十多张明信片。

        终于翻到最底下的那张,是来自拉斯维加斯的明信片。

        “廉,这应该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张了。我马上要回日本了。这些年你没有回过我的任何信,但我好像还是习惯了一直给你写。

        我终于可以告诉你了。那年我父亲突然出车祸走了,你知道的,我妈没有工作,我家突然断了经济来源,我不知道要怎么撑下我的学业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靠不靠谱,但那时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赌输的了……他提出一个协议,对赌协议……他出钱供我带着我母亲去美国学艺术和音乐,但我要回国以后去他的公司作为艺人出道。三年里为他赚到五亿日元,我们的协议就结束了……

        也许你听了肯定觉得很扯,一定还会嘲笑我被人骗了……但你知道,我现在确实一无所有。我愿意赌一次。他没有说如果我完不成协议后果会怎么样,但我想,违背协议的后果一定是很严重的……

       我不敢冒险,更不敢告诉你……廉,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想把我拥有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但现在的我没有能力……

        还有三年……廉,如果你还记得我……到了三年后,如果你还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我会找到你……

        我会亲自到你面前,郑重地跟你说,请你跟我,平野紫耀,在一起。未来的日子,多多关照。”

        明信片旁附加了一张自拍照,是一个大约正处在青涩和成熟之间的微妙年龄段的少年,穿着立派的小西装,胸前端正地打着黑色领带,是永濑廉熟悉的又微微长开了的面容,带着他记了很多年的灿烂的笑容。

       照片背后密密麻麻地挤着两行小字:

       廉,今天是你20岁生日,恭喜你,正式成年了!

       附赠一张我前年生日时拍的成年照,你可一定不能忘了我的样子。

       永濑廉合上盒子,蹲在地上无声地哭了。

 

        当晚,平野终于结束了一整天连轴转的工作回到家,还没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就看到抱膝蹲在自家门口的小黑猫,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自己,眼圈红红的,眼里还噙了泪。

        四目相视了很久,平野听到永濑廉软糯糯的声音问他:“紫耀……你还,要我吗……”

        声音里没有了前几次跟平野讲话那般故意要拉开距离的生疏冷漠感,那是平野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的,像是小时候那个哭起来还喜欢把眼泪鼻涕一起蹭在他衣服上的小哭包,边哭边讲话的声音,带了些鼻音和哭腔,似乎携着可以把自己的心揪起来的魔力。

       平野蹲下去,拂过永濑廉的腰,把他从地上捞起来。可能是蹲着的时间太长了,永濑廉脚都麻了,起身有些站不稳。平野不敢松手,一直撑住他的腰,让他斜靠着墙,稍微喘口气。

       永濑廉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小盒子,一对雾蒙蒙的大眼睛对上平野的视线。眼前的平野对他来说不是那么真实。

       “我那天说紫耀不会懂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感受……对不起啊……我对你的这几年一无所知……不知道你也那么辛苦……”

       他的声音随着脑袋渐渐地埋下去轻到平野都快听不见了。平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擦去他不给自己看到的泪痕。

        永濑廉将头埋在平野的肩上:“那个时候,我看着我妈妈,才知道一个人活着原来也可以丧失了所有的乐趣,没有一丝牵挂留存在这个世上。那个时候,走与不走,都是一样的。”

        平野看着这样的永濑廉有些恍神,14岁和21岁永濑廉的影子在平野的脑海里渐渐重叠。

       平野环过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说:“人都是向死而生的,从生下来的那刻起,就是生命的倒计时。廉,我想用余下的几十年时间,都和你一起。”

        永濑廉知道,他和平野没有几个十六年可以去浪费了。很多执念是时候应该放下了,他们两个牵牵绊绊的大半辈子,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从大阪到东京,彼此都无法再找到能替代对方的另一半。阴差阳错却惊人相似的经历将他们牢牢绑在了一起,从此他们二人存在的共同空间无法容纳第三个人的存在。

        很多感情被人艳羡为神仙爱情,并不是因为从相遇开始就是圆满。而是两人颠沛流离,相识相知相离后兜兜转转能走回彼此身边,经历过刻骨的爱恨聚离,却还愿意再牵起对方的手。

        

        平野手指滑过永濑廉的脸,双颊红扑扑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唇被冻得有些干裂,平野皱了皱眉。

        永濑廉没有意识到平野神色的异样,依然喃喃地说着:“紫耀,从七年前开始,我到现在都觉得只要一遇到稍微走点运的事,我就会马上失去更多。因为我从小到大,好像一直都是经历着这样的事……”

         平野从口袋里掏出来支唇膏,无比轻柔地给永濑廉涂上,笑得一脸溺爱。

         “既然我回来了,那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既然七年前我的离开是这连串事的初始,那现在让我来结束。”

        永濑廉怔怔地看着平野,却乖乖地站着不动任他给自己涂完。

        平野忽然觉得此刻一脸茫然的永濑廉异常惹人怜,忍不住逗他:“廉,你的嘴唇也太干了。”

        永濑廉刚想吐槽平野这会说的话也太煞风景,平野的头就凑上来,重重地吻住他刚被涂完唇膏的嘴。平野的舌头灵活地窜到永濑廉的嘴里,牙齿轻轻刮过他的舌头,感受到面前这个人身体的微颤,想,廉,这是我们晚了六年的初吻。

        体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平野才松开永濑廉的唇,右手却还停在他的腰上。

        永濑廉害羞地没再敢看平野,咬着牙憋了半天说:“平野紫耀,你竟然用水蜜桃味的润唇膏……”

        “因为我一直觉得,廉就是水蜜桃做的啊。”平野手指勾起永濑廉的下巴,含笑的眼睛望进他茶色的眸中,倒映出来的只有他平野紫耀一个人的影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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